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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是一个众里寻他后发现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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饮水机又开始咕噜咕噜地冒起泡泡，水却发出重重的，沉下去的声音，然后，伴随着那节奏，钟在安静地一摆一摆。

阳光，盆栽，桌椅，病历簿都安安静静。病历簿旁边是实习生手册，实习生手册边还搁着一摞厚厚的纸张，再仔细看，似乎很认真地分了类。

大概是会议记录吧，最近医院会多。

水杯里浸泡的东西缓缓膨大开。

这种午后的错觉，居然没有蝉鸣，但为什么时针会这么响？

哦，因为是挂钟啊，老式挂钟的钟摆左摇右晃，声音就是那么大。

为什么会有挂钟？

因为——

黄少天看着倒水的人缓缓转过身来，内心充满绝望，甚至有种想转身就跑GG算了的冲动。

一定是之前背着人家说坏话遭报应了。

“喏，”王杰希坐下，“水。”

不对，黄少天转念一想，王杰希的坏话那能叫坏话吗？况且，毕竟他也不是只说他坏话的嘛，王杰希这个人的优点，诸如责任心一类，自己又不是不认。

于是他整理了一下情绪，接过水杯。

“没想到是你，”黄少天干笑着，接过水杯，“卧槽这里面是啥，我警告你啊王杰希就算是梦里下毒谋杀也是犯法的。”

“胖大海。”

“你居然给我泡胖大海？王杰希你是学中医的还是西医的啊？不对你还没上年纪做点你这个年龄会做的事好吗？成天退休大爷一样。快把可乐给我拿一罐来。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没有？”黄少天狐疑，“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喝吗？怎么梦里设定不一样？”

“带实习生天天讲话，嗓子疼，只有这个。”

王杰希拿起保温杯自然地喝了一口，淡淡开口：“我嗓子就这样，话说多了容易疼。”

言下之意大概就是不像你。

妈的哪里不一样了。

“这是我的梦啊，”黄少天威胁他，“你信不信我把你踢出去。”

“黄少天，”王杰希放下杯子，有些无奈，“你再这样下去还问不问了。”

“问，吧……”黄少天原本一边熟练地翻嘴皮子，一边飞速转着脑子琢磨怎么开始。确实，当年学校辩论队的时候向对面的王杰希开口，或者说开炮并不是什么难事，如果条件允许，他的话可以像加特林机关枪一样，连怼对面一个小时不停口。但是有求于王杰希，说实话，他没什么把握，一时也理不出像样的思路。不过他们关系还不错，虽然老是这样，不过真的还不错。

他没想到王杰希居然主动提出来了。

“好吧，你知道什么？”确定了之后，黄少天打算不想那么多了，单刀直入。

“你想知道什么？”王杰希反问他。

黄少天语塞了，说实话，对那个人，他其实几乎一无所知。

“那包红花艾叶是他找我要的，泡脚要用。”王杰希突然说。

黄少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面的逻辑，这人就这样，当年辩论时就天马行空，能把两边都弄得一愣一愣。等到黄少天反应过来，立马拍案而起：

“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？”

“他人挺好的，话也不多，至少打起交道还算舒服。”

“喂喂王杰希你……”

“我不觉得你察觉不到什么。”王杰希接着说。

黄少天停住了，接着，他少见地犹疑了。

“你们是不是都记得他？”

王杰希盯着他，最后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。

“是。”

“我知道他和我一个大学，他是医生吗？”

“他倒是挺想的。”王科长话里不乏遗憾。

黄少天没工夫去挖掘这背后的含义。

“为什么就我一个人忘了？”

秋初的阳光刺目，不对，梦里许是盛夏。王杰希的办公室一直摆满盆栽，甚至连阳台也全是郁郁葱葱的藤蔓和枝条，满目青翠，更添了似盛夏的气息。黄少天似乎从空气中闻到了什么，他努力辨别，发现那并不是夏日植物的气息，而是更遥远的，遥远的，并且熟悉的什么。

渐渐地，规律的钟摆声被火车疾行于铁轨的晃动取代，他这才记起自己还在穿梭于火车的车厢间，他觉得那气味大概是风带来的，只是他握不住也留不下。

像那个人一样。

“啊切！”黄少天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，盘着的腿一时酸在地板上。

感冒了。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