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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是一个众里寻他后发现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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喻文州娴熟地把车停在门口，一开车门便听见旁边邻居在招呼：

“喻医生，回来了啊！”

“陈姨好，”喻文州客气地笑笑，照旧补充上一句：“我不是医生。”

“哎呀我们这些圈外人搞不懂的，总之都很厉害嘛，你看······”

喻文州还是笑，心思却有点开始走神，眼前的热心阿姨叨叨不停，似乎迅速习惯了他的归来，要知道，两周前他听到那声“喻医生，回来了啊！”的时候，对面这个人正一脸吃惊。

话多归话多，陈姨这个人并不嚼舌根子管闲事，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理解人，从这点来讲，他心里其实很是感激。

他回到家里，换了鞋，也懒得开灯就这么直接把自己扔回了床上。平稳如此沉重，缺失如此空虚，可以将一个人压得疲惫至此——他之前从来不知道。

喻文州的睡眠是没有梦的，平稳如暗流，他蜷在床上，呼吸极浅，睡得也极浅，浅到一阵手机的振动就把他吵醒了。喻文州微微皱眉打开手机，一条新短信：

“晚上有空吗？”

晚上，他抬头看着一团黢黑的房间里散着幽幽荧光的闹钟——现在才三点。

他回了过去：“有空。”

 

侍者仪态得体地走来，在他们两人中间放上一支玫瑰花。

喻文州愣了愣，倒是对面银铃般的声音笑开了：

“他把我们当成相亲的啦！”

面容姣好的女孩吐了吐舌头，爱捉弄人的性格几年来就没怎么变过。

他一向拿女孩子们没什么办法，眼前的姑娘已经笑得仰过去了，喻文州无奈开口问：

“就你吗？云秀不来？”

“我才不敢跟秀秀说呢！”

“怎么了？”

“我怕她当场跟你发飙。”

“而且，”女孩——苏沐橙严肃起来，“秀秀那边才出了医闹，我不想打扰她。”

“医闹啊······”喻文州若有所思。

苏沐橙望向他右手袖口若隐若现的伤口，忍了忍还是问道：“你的右手，已经没事儿了吧？”

“什么？”喻文州反应了下，明白过来她指的自己的旧伤，随即对她晃了晃袖口，“有定时复查的，没什么大问题。”

“没在我们医院吗？”苏沐橙下了决心接着问。

“去的二医院。”

他补充道：“于锋现在呆的那家。”

“哦。”

紧接着是长久的沉默。

“苏姑娘，”最后还是喻文州打破了沉默，他少见地不带笑意，却很认真地对她说：“你想说什么，想问什么，就直接讲吧。”

苏沐橙不说话。

喻文州接着说：

“说实话，我有点意外，原以为会是郑轩他们或者叶修来的，叶修不会——是郑轩徐景熙他们几个拜托你的吗？”

“我刚刚讲了秀秀他们的医闹，外科室有人冲过去帮忙，受伤了，文州，你不想知道是谁吗？”

喻文州凝视着她，等待下一句话。

“擦伤而已，抱歉——是郑轩，少天当时在外面开会。”

“不过如果是少天的话，他也一定会冲上去的。”

苏沐橙毫不迟疑地回望：“少天还是那个性格，开开朗朗，说说笑笑，但是他过得不好，真的不好，他知道自己出问题了，他调到了急诊室，他还感冒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喻文州说，“他还开始做梦，觉也睡不好。”

他觉得自己平平静静过了两周，他不是那个承受一切的人，每次也都还能勉强淡然处之，此刻，却撕裂般地感受到了一种近乎窒息的痛苦。

“我不能继续妨碍他的人生了。”

“苏姑娘，谢谢你，也谢谢大家，可是这终究是我和少天两个人的事，不能再次闹大了。”

“那是少天啊，”苏沐橙终于挂不住笑容了，此时的她有些悲伤，“少天我们都知道的，你真的觉得这样他就会放弃吗？文州，我们都知道你一向有自己的想法——从来没有哪个外系的人四年选够能选的医学院的课还回回都是第一，但是你的决绝，战胜得了少天的执着吗？我们这群朋友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！”

“我也不知道，”喻文州继续，“我想了两周——又什么都没有想，但是我不会再让他受一丁点儿的伤了，无论什么意义上的。”

“你确定吗？”

“我很确信，”喻文州说，“但是我不知道。”

 末了，他叹了一口气，恢复到一贯的沉稳：“我不会主动跟他有牵扯了。”

TBC